“可你偷了药师的鸡。”
“我这不在急着消灭赃物么,还有…额…李姑娘,既然好吃,便吃完吧。”
看着手里的鸡腿,在看他立在房门前的背影,我第一次…
有种不想做大家闺秀的感觉!
只想打这混账一顿!
后来…程连苏把丢了的另一只鸡腿也找到拾起来吞了…
说实话我有些羡慕程连苏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形象。
望着手里的鸡腿,一时之间竟把昌德哥哥丢弃我的那种痛楚消磨了大半。
那时一个更加困惑我的问题浮出水面。
我为什么会痛苦?
最后解答的也是程连苏。
记得那一天他心血来潮说要带我去爬树,那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可笑的是我小看了一个二愣子的口才,在他半哄半骗半激将的方式下,随他去了,那也是我第一次骑马,而不是坐马车。
上马前,他对我说,“李姑娘,竟然上了我这马,半路可就下不来,想逃也逃不掉了,你就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昌德哥哥是你大哥,你不敢对我怎样。”
“…”他沉默了半晌…
“李姑娘,我说的是爬树。”
程连苏...你个王八蛋,二愣子!爬树而已,何必说的那么隐晦,表情还那般丰富,怎能让人不多想!
我也不知道此时该恨的是自己还是他,只觉得一股热流噌的一下上了脸,只得背过身子,喊道:“我才不怕,我怕什么!”
谁会想到,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人,今日竟变得大吼大叫起来。
面对程连苏这种人,想是谁都淑女不起来吧!
在他一举二拖的帮助下,我上了马,我想我现在是浑身羞得通红了吧。
好在,程连苏没在意这些,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我听他在我的耳边缓缓说道:“李姑娘,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武人,平时闲的时候也不过是习武,当我第一次放下心去,看到的风景,不是别的正是那棵树。”
这天风不是太大,马儿奔跑的也不快,他说的话我听得清楚,被他圈在怀里,我本是浑身不自在,渐渐的竟然适应了,甚至是能嗅到男儿独有一股气息。
他难得的正经,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如同一坛放了千年的美酒般醇厚。
“那棵树长得很是奇怪,歪歪扭扭的。不,应该说我从来没见过在石山中长成的树。我想它的树种落在山下之时,应已有百年,或是千年,那里没有阳光,没有雨水,它本不该存活,我也想象不到它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但它很顽强,冲破了禁锢,冲开了束缚,茁壮成长。它的身子虽是歪曲,却是顶天立地。”
他声音在我耳畔,随风飘逝…在我心中,却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
除此之外,我们一路无话,到了终点,我的腿竟有些发软,在他的搀扶下爬上了山丘,这次我没有抗拒,仿佛还沉浸在他的话语之中,我看到了那棵树,像是参了天,直到我完完全全的触摸到它,那一刻它仿佛就是我,我如同成了它,一滴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程连苏三两下的爬到了一个树叉,他回身看我,一呆,随即笑道:“李姑娘可是吓哭了?姑娘放心,爬不到顶的。”
是爬不到顶…
我将泪抹去,看着眼前的树无从下手,却倔强的说道:“我怎么会怕。”
“那便上来吧。”他探出手,见我犹豫,他继续说道:“不敢?”
我一咬牙,抓住他的手。
我们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有三两次摔了下来,都是他抱我入怀,每次落地他都是一声闷哼,而后一咬牙,“继续。”
爬了老半天,也不过是一小半,却已够高,甚至可以看到山下吃草的马儿。
我们停了脚步,坐于树叉之上,这才发现双方都有些狼狈,绕是程连苏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李姑娘,真沉。”程连苏盯着我许久,突然仰天大笑。
我咬牙切齿,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笑也笑够了,看着远方的风景,说道:“真美。”
我向远处看去,夕阳西下,大雁归去,云彩变幻莫测,向上看去更是斑驳,树叉交错,风来风过,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你…为何总是陪着我?”
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口。
我不知程连苏的目光交在何处,只听他说,“我喜欢你。”
一直紧绷的弦崩裂了,我只觉得身子一沉,竟跌了下去,我看他离我越来越远,却又越来越近,他抓住我的手,抱我入怀,如同我们爬树时跌落一般,风声呼啸,他紧紧的抱着我,保护着我,我只听到一根根树枝断裂的声音。
“程连苏!放开我!”
刚刚的高度…会…会死的…
他不顾我的挣扎,反而用力更大,坠落的速度往往比我想象的快,只是一眨眼,一声响,无数鸟儿齐飞上天。
程连苏的手,总算松了,我的眼前满是灰尘,尘过,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我总算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程连苏!你怎么那么傻!”
我抓着他的衣服,泪一把鼻涕一把,衣服头发如同大街上的叫花,哪还有从前的端庄模样。
许久后只听他咳嗽两声,睁开了眼,他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格外明亮,“我没事,怕是在不清醒,这好不容易成长的大树,要被淹死了。”
我…并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调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