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听完后,也是默然良久,原住居民的行径在他人看来虽然极端残忍,但看着自己变成怪物,被困在星球等死的他们,心里想必也是极其恐惧绝望的吧。
“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呢?”苏辰问,这样的事情,在联邦来说必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可是这么多年来不管官方还是民众都无人谈起过。
“十五年前发生第一起大规模虏掠事件后,联邦政府便封锁了有关此事的所有消息,军部派去镇压的部队,全都被冠以其他名义。而当年从附近星球迁走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因为被虏走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连玦声音低沉的回答。
也就是说,除了少部分人外,大多数人,尤其联邦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在遥远的某颗星球还存在着这么一些可怕的变异人。
苏辰再次沉默下去,良久之后,他抬头看向连玦,“所以说,你是想伪装之后潜入那颗星球,查清变异的原因吗?”
看到苏辰眼里的不赞同,连玦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我是联邦人,更是一名军人,自从五年前第一次参加封锁行动以来,亲眼目睹太多士兵在与变异人的交战中死去,死后的尸体还被当成血库掠走。也亲眼看到很多星球原住民没有新鲜血液补给,在返祖狂化时血液沸腾,全身筋骨皮肉寸寸爆裂,在极大痛苦中死去。”
“联邦对星球原住民的处理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继续封锁,围困星球,直至上面的原住民死绝;一派主张速战速决,彻底摧毁该星球,以防变异源扩散。无论哪一派,其实还都有一个相同的担忧,那就是发生在这颗星球的变异,其他地方是否也同样存在。因为这种变异的潜伏期长达五十年,如果其他星球也已经出现这种情况,而联邦未能及时发现,等到事情演化至跟这颗星球一样的情况时,那么是否意味着,联邦要一颗接一颗地摧毁这样的星球。如果情况扩散至整个联邦,那么今日这颗星球的下场,便是明日联邦的结局。”
长长一段话说完后,连玦沉默地盯着苏辰,他不会强迫苏辰做任何事情,最多,只是向他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居然是这样一个爱国的人么。”苏辰低着头,声音在唇齿间萦绕,连玦没有听清,他也没有发问,只是专注地看着苏辰。
“好吧,既然这是你想做的事情。”苏辰叹笑一声,抬头看向连玦,连玦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听得苏辰继续说道,“但是,我必须随行。”
连玦的脸瞬间沉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苏辰一言不发。
苏辰笑了笑,倾身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别忘了,我是一名药剂师,或许我去了,真的能找出变异的原因也说不定呢。”
男人定定地望着他,良久之后将苏辰按进怀中,紧紧抱住,发出一声喟然长叹,妥协道:“好,我总会护住你的。”
苏辰伏在他的肩头,微笑不语。
与变异原住民战斗多年,除了不能进入原住民的星球,联邦对原住民的身体已经研究得不能再研究,只是依然无法从原住民的身体上找到变异原因。
苏辰从变异原住民的尸体上——原住民一旦离开自己的星球,不管是否能得到新鲜血液的补充,一个月内都会暴毙而亡。而原住民战士性格极端,被联邦俘虏后,根本不会活一个月,往往被俘之时便会选择自杀,还是采用极端惨烈的自杀方式。所以这么多年来,联邦也没能俘虏到一个活着的变异原住民,好在苏辰从尸体上也能提取到信息素原液。
花了半个月时间,苏辰终于成功炼制出能完美伪装成变异原住民的信息素原液,然而,连玦潜入变异星球的计划却同时遭到来自联邦三巨头的否决。
苏辰炼制的伪装信息素原液能否成功,除了连玦之外根本没一个人相信。多年来,联邦通过多种手段试图伪装变异原住民的信息素,然集联邦众多杰出药剂师消耗巨量资源也未能炼制成功。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一查来历,还是个被学校退学未取得药剂师资格证的人,随便花半个月的时候便炼制成功了,谁信?这不是打了众多联邦高级药剂师的脸吗?也是打了联邦的脸——因为苏辰是被联邦开除的学生啊。
当然,三巨头拒绝的真实原因各有不同。执政长,作为连玦的父亲,当然不愿意看到唯一的儿子去冒险。虽然变异星球的事令他的执政生涯染上污点,却也不能拿自己儿子性命去搏政绩,否则,执政长夫人就能与他搏命;军部统帅,他即将卸任,心中早已有合适接班人选,但心中接班人无论威望还是战绩皆不如连玦,如果万一让连玦做成此事,那联邦之内将再也无人可以阻止他接过自己统帅的旗帜;而议会长,出于跟联邦统帅相似的原因,也不愿看到连玦再为联邦立此奇功。
真实的原因无法说出口,于是摆上台面来的理由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比如执政长,官方的理由是连玦作为联邦七大上将之一,身份贵重,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该以身犯险,联邦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而私底下执政长则发来视讯,对着连玦便劈头盖脸地吼起来,脸红脖子粗地骂他是刚标记过o因而兴奋过头失去了基本判断,就差明着说他是被自己的o妖言蛊惑了。吼完后执政长斯文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用正常语气转述一句执政长夫人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