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嬷嬷赶忙从若梦身上掏出了她的腰牌递给小二,说道:“这位乃是宫中司乐女官若梦姑娘,速速带我们去见你家悦兮姑娘,迟了一步这落梅阁便再没有你的饭碗!”
小二仔细看了一下那枚腰牌便恭恭敬敬地将那腰牌还给了周嬷嬷,然后示意二人跟上他。周嬷嬷与自宁只顾着去找悦兮,也没功夫理会酒楼中人诧异的目光。
悦兮料理完阁中琐事正要入睡,一听见小二的通传只随意披上了一件袍子便赶紧将三人让了进来。
自宁一进房间便说道:“深夜来访请恕贫道冒昧!只因若梦姑娘命悬一线,非姑娘不可救,个中缘由她醒后自会向姑娘说明,此时,恳请姑娘即刻动身将她送入薛符,否则,她恐怕活不过今夜!贫道还需带这位嬷嬷逃命,不便久留,即刻便要出发,请姑娘也务必立刻出发!”
悦兮也是聪明之人,虽心中有满腹疑问,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当即也没发问便答道:“好,我换上衣服便立即送她去薛府,敦奴,你立即下去备车,要两辆,一辆给这位道长!”
带若梦一行人来找悦兮的那名小二答道:“是,姑娘!”
自宁和周嬷嬷便背上若梦先随敦奴下楼,在车上等悦兮。自宁看着若梦惨白的面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他多想能够留下来像上次一样照顾她,可上次是她不得不走,这次却是他自己不得不走。
周嬷嬷见他这样忙说道:“道长既然舍不得,那便留下来照顾她吧?老妇我可去寻我那丈夫,道长大可放心。”
“嬷嬷的丈夫我早已通知他逃走了,等悦兮姑娘下来之后你我也需即刻便走。”
二人正推让着,只见悦兮已下来了,自宁将一药瓶放入悦兮手中,说道:“一日一粒,即刻便走,有劳姑娘了!”说完便放下若梦,搀着周嬷嬷跳下车来,二人一上另一辆车便疾驰而去,不再回头。悦兮也吩咐敦奴赶紧驾车。
马车到达薛府时已近寅时,门口的四名守卫正昏昏欲睡,忽然看见一乘车架飞驰而来,立时便清醒过来,正要盘问,却看见悦兮从马车中下来,便有一人已自觉进去通报了。悦兮忙吩咐剩下的三人备一副轿来,待众人将若梦抬入轿中时,薛策也正赶到门口,他的表情很有些复杂,悦兮顾不上多加猜测,急道:“薛大人,请务必留我义妹一宿,保她一命,此后,悦兮绝不会再来叨扰!”
薛策看了看左右守卫,说道:“今夜无人来访。此事若被老爷知晓,你四人便再不必跟随我。”
守卫们皆保证绝不会透露一个字,薛策便命他们将轿子抬了进去。悦兮见薛策应允,便转身离去。薛策回过身正看见她的背影,本欲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转身关上了门。悦兮上车后回头看向薛府,正看见薛府大门合上,只有门上那对椒图的獠牙闪着高傲的寒光,悦兮向敦奴吩咐道:“走吧。去陈大人府中。”
陈章清正整理衣冠准备去上朝,便看见悦兮由一名仆人领着脚步匆匆而来,他忙问道:“姑娘早,可是珠儿有事要你转达?”
“义妹确是有事!请薛大人暂留片刻,与我一同去见兰卿!”
“好,兰卿也刚起,我便领你过去吧。”
二人见到赵姜时她正对镜梳妆,悦兮急道:“兰卿,陈大人,如今珠儿有难,万望二位不吝相救!”
赵姜答道:“珠儿有何难”
“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尚不知晓,得等她醒来之后问过她才能知道。但,她似有小产之状,我怀疑是皇家所为!太子才刚出宫巡视珠儿便遭此大祸,对方恐怕是有备而来,珠儿恐怕凶多吉少!我已将她安置在薛大人府中,有薛府的庇佑,她虽暂时无忧,但薛大人似有难言之隐,她又身有损伤,只怕不是长久之计,特来问二位寻主意。”
“什么!”
“正是,二位先不要慌乱,是正一观的道长将她送过来的,我已喂她服下正一观的丹药,她性命想必无碍,只是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将她接过来好好医治,否则,恐怕伤及她根本!”
“如此,那便对外宣称薛大人替生哥寻到了亲妹,今日下朝之后我们便大张旗鼓将她迎回来,从此这世间再无若梦,只有沈珍珠,那皇家追杀之人要杀的乃是与太子殿下有私情的宫女,既然此宫女从此不存在了,那追杀之人也没有了再害她的理由。”
“正好我也奏请皇上允我恢复本名沈春生。”
“就依二位所言。”
“兰卿,劳你为珠儿收拾出一间住房来,悦兮姑娘,劳你请一位信得过的妇科圣手过来。我下朝后便立即赶回来,同二位前去救人。”
三人达成一致后便各自分头行事。
若梦再次醒来时只见陈章清、赵姜和悦兮三人守在床头,薛策则远远地站在门口那里。三人见她醒过来了,忙将炉子上温着的米粥端了过来,若梦服下米粥之后精神稍缓,便将宣德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陈章清听完之后气得额头上青筋跳起,骂道:“蛇蝎妇人,伤我亲妹!目无他人,伤其亲孙!”
薛策冷冷地说道:“皇后娘娘只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之事,倘若此事被刘氏知晓,各位可知是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