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有要求:“齐妃虽然不受陛下待见,毕竟是陛下的妃子。如今她故去,宫中总需得有些礼节。你和皇儿的婚事,怕是要再缓缓才是。”
霏霜压住火气不发作。只要她还没进皇家的门,都算是杨家的人;只要她还是杨家的人,就还能再从她身上榨取些油水。恐怕,这才是贾后的目的吧。
“还有,此事你终究脱不了干系。本宫依理,该将你禁足在广安宫内才是。你莫要怪本宫。”
霏霜当然不敢怪她,还得好声好气地感恩戴德,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贾后凯旋而归,司马遹才把太后那边安顿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贾后见着他,不屑地睥一眼,又命他速速离去。
霏霜知道他已经焦头烂额,只好远远地望他一眼,挤出一丝微笑,表示自己还好。
司马遹无奈地看着广安宫的宫门阖上,也开始后悔怎么把她带到这儿来受罪。重重的拳头打在高高的宫门上,结果引来贾后拖得长长的声音:“皇儿,有这力气,不如上阵杀敌。”
司马遹一言不发,领着身边的几个随从转身离去。
司马遹在外头苦恼着,霏霜在里头更恼。好端端的广安宫的奴才们伤的伤残的残,只剩一个因为被泼了茶水逃过挨打的荨香,不过她也好不到哪去,看着被烫得水泡全冒起的脸,霏霜也不好指使她做事了。
简直又回到了自力更生的宫外生活呀。
自己梳妆、自己铺床、自己倒夜壶……这未来的太子妃可好像跟奴婢没啥区别呀。
霏霜想着想着气愣是咽不下去,有这等皇后婆婆难怪大伙儿都想把她轰下来!
不过在做着梦的同时,也只好接受皇后的摆布了。
这样的生活约摸过了两三天有余,可算听见了好消息。
太后身边的静秋姑姑推开广安宫的宫门,宣布给霏霜换一批服侍的人。
霏霜可算熬出了头,赶紧把新来的人唤到厅里,认人的时候顺便布置任务。
“名字?”
“奴婢紫桃。”
“嗯,你便负责院子的花花草草吧。下一个。”
“奴婢春燕。”
“我看你年纪挺大的,带着那边几个一齐做些拾掇的活儿。”
……
数着数着轮到了几个小太监。
“名字?”
小太监低着头。
“抬起头来。”
结果一抬头险些没把她吓得叫出声来:“你,你不是……”
虽然他把脸涂得脏黄脏黄的,再换上这身在宫中毫不起眼的太监服,霏霜决计不可能认错。
“奴才顺子,给姑娘请安。”
他刻意尖着嗓子来了一句,差点没让霏霜笑得把把手中的茶盏打翻。
“你,你倒是别致的嘛……”霏霜真不知说些什么好,不过见得后面几个小太监竟然在咬耳朵,估计嚼什么舌根了,忙正色道,“你,你想做些什么?”
话说出口就觉不对了,哪有主子问奴才想做些什么的。
没想到这个“奴才”竟然照直答了:“姑娘的寝房就由奴才拾掇如何?保准姑娘满意。”
霏霜听着他这把尖嗓子就想笑,笑着笑着就很没脑子地答了一句“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已然呆在她的房间里头了。
☆、瓮中捉鳖
“姑娘,床铺好了,您歇息吧。”司马遹还若有其事地装着副小太监的腔调,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霏霜为免旁人发觉,忙把门窗都关上。
“怎么,爱妃,你这么是迫不及待地想着伺候寡人呀?”
霏霜连骂几句:“呸呸呸,叫那贾南风听到了,看不把你拖出去斩了。”
司马遹还真不怕,趁着屋里没人就笑眯眯地朝她踱步而来,眼见得双手就要环上她的腰。
霏霜警觉地避开:“说好的,我帮你办完事,你放我走。”
“你说,我们的约定里面有没有生个小皇儿?”
霏霜扑地一下涨红了脸,生气地道:“你再说这等轻浮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计划抖出来。”
司马遹摇摇头,仍是笑着说:“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不是这等不明是非的人。”不过这回他可乖乖收住脚步了。
霏霜松了口气,往椅子上一坐,只对他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装成小太监进来,就不怕旁人识穿?”
言下之意,是劝他赶紧走人。
“所以我才一次把所有人的换掉。这些都是新进宫的,没见过我。”司马遹胸有成竹地答道,想了想,还有个理由:“而且,你之前的那些人里我猜应该有那个妖后的眼线,否则谁能料到齐妃会突然要吃什么饼子当场给她使坏?”
听他这么一说,霏霜倒也警觉起来。
不过她还是不喜他在这:“你老不在外头,你父皇母后不会起疑心么?”
“他们?”司马遹闷哼一声,“我素来就装得游手好闲不告而别,他们早就习惯了。只在我带回你这么个大金主的时候,才稍稍看我几眼。”
任凭摆出一百条理由,他总有地一百零一条能给你驳回去。
霏霜放弃抵抗了,只好任由他留在这。
全当多个打杂的小太监吧。
然而到底谁是打杂的啊!看看他铺的床,皱巴巴的,简直不成样子。看看他拾掇的桌子,上头残余的水渍过了半天还没干。再看看他洗的茶盏,反正这一天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霏霜默默地安慰自己,人家是太子殿下,未来的九五之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