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梁诚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师父,那清澜河刀鱼吃下去究竟会有什么好处?难道能延年益寿,增加修为不成?”
程云林道:“唉!其实吃这刀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只是它的味道实在是鲜美无比,为师曾经吃过一次,那鲜美的滋味简直终生难忘啊。”
“原来这样啊,那在清澜河的河湾中,每天都可以捕捞到清澜河刀鱼吗?”梁诚又问。
程云林摇头笑道:“这清澜河刀鱼何等名贵,只区区一条就价值三十八枚灵钱,哪里能天天捕捞得到,大约得一个月才能捕捞一次的,每月具体哪一天能下网捕捞,那得有经验的鱼把头说了才算,不过这个月的捕捞日子却是算好了,恰巧就在明天。”
梁诚听程云林说刀鱼才三十八灵钱的价格,还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渔阳派在这小地方坐井观天就是信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这刀鱼只要贩运到武宁城去,价值都不知道要翻多少倍,现在简直是捧着金碗要饭啊。
梁诚想想又问道:“那么一次捕捞,鱼获能有多少呢?”
“你以前天天在码头上干活,这个你都不知道?”程云林有些奇怪。
梁诚挠挠头,笑道:“以前总觉得这些事情与我无关,就没在意。”
“哎,裕炀啊。”程云林苦口婆心道:“不是为师说你,你不能这么闭目塞听的,要对外面的世界多了解才好,否则你会错过很多机会的。”
梁诚闻言,作声不得,心底却腹诽道,究竟是谁才闭目塞听啊,没想到这样的评价会落到自己头上,还会因为这个被程云林教训一通,真是讽刺得很。
“这清澜河刀鱼嘛,那可以说是天生的造化之物,产量是很有限的,每次出航能捕捞到八百余条,出入不会超过五十条。”程云林接着说道。
梁诚迅速算了一下:“那按三成算,其实每次协助捕捞,门派的入项还不到一万灵钱?”
程云林道:“这也不少了,渔阳派的开销有一多半是靠这个,还有一些是靠弟子们种植灵药的产出,虽然不算富裕,可比起一些外地的小门派,已经算是不错了。再说只收三成鱼获的价值,那是本派祖师定下来的规矩,这是万万不许改变的。”
“那么渔人们每次的收获的刀鱼折合灵钱都两万有余,那岂不是富得流油。”梁诚问道。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清澜河湾那个地方非常古怪,水下充满锐金之气,因为金克木嘛,所以每次捕捞完毕,渔家的木船都会受到巨大的损害,光修理费就要耗掉不少灵钱,何况渔网也要特制的才行,那个东西也是十分昂贵的,每次修理起来也是一笔大开支,何况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这些费用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是不少的。好了,有些具体的事情明天上了船为师再给你细细讲解,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程云林道。
“水下充满锐金之气!”听到这个梁诚顿时有些留神,自己最近不就是要到处寻找锐金之物的头绪吗?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明天倒要好好看看那里有什么古怪。想到这里梁诚对明日的行程立船头正神情肃然焚香祷告外,剩下的六人都手持一把点燃的稻杆,口中念念有词地用稻杆冒出的浓烟熏着船舷船尾等关键位置。
整个过程十分繁琐,但是水手们都神色郑重,一丝不苟地按部就班按规矩慢慢来。梁诚看了之后觉得也可以理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就是靠水吃水的人了。
可是在水里讨食岂是件容易的事,对水手来说,渔船开码头之后自己这条命就握在了龙王爷的手里,能不能再回到岸上那可就是龙王爷说了才算了。因此才形成了许多规矩,也有许多忌讳,出航时更有许多习俗都要一丝不苟地完成,容不得半点马虎。何况这次出航,又是要去著名的凶险之地。
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些的时间,一名水手从竹篓拎出一只大公鸡,交到船老大手中。船老大接过公鸡,用牙将它的鸡冠咬破,然后将滴出来的鸡冠血小心地抹在船头两侧。
抹完鸡血之后,船老大收起公鸡,朝渔阳派的诸人走了过来,对程云林躬身鞠了一躬,说道:“仙师,我们大伙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出航?”
程云林点点头:“好,可以出航。”
“起航——解缆绳!”船老大闻言大声发出指令,只见那些水手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开始操作,先解开缆绳,又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水手们操桨划水,离开了码头。
渔船离开码头一段距离后,船老大又喊道:“起蓬……”于是水手们将桅杆上的风帆升了起来,梁诚知道,渔家人嘴里永远不会说和“翻”字类似的字眼,因为不吉利,所以起帆就成了起蓬了。
这时梁诚感到船速明显提高,抬头一看那风帆吃满了风,鼓成一个弧形,果然是好风频借力,送船进河湾。不愧是鱼把头精心挑选的好日子,就连风都算准了是刮的南风,于是这条渔船顺着清澜河一路往北,朝着河湾航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