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原中也从未告诉过太宰治,他不想让他死并不是因为森鸥外的命令,只是单纯的被那次的目光迷了眼。
这么说来,其实和他那些人一样,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挡在了太宰治追求死亡的道路上。
不是因为不了解而强迫他活着,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认知而给予了错误的善意。
而是在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私心,企图让对方一直一直的,活下去。
比人类还要卑鄙,比人类还要自以为是。
这一直藏在你心底的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则是太宰治无意之间做出过的,将神明从神坛上拉下云端的唯一一件事情。
耳朵里传来了鼓动着的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了中原中也的心上,他粗喘着气就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搁浅的鱼,然后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脸,甚至忘了自己的手上满是对方的血液,二话不说直接踩着油门下去,直冲着巴勒莫而去。
太宰治的头平躺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抚摸着对方的脸,用来感受体温的变化。他红着眼睛现在脑子里头一团糟,甚至已经不考虑会不会在城市里遇见埋伏或者说是成批的异能者,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赶紧送太宰治去看医生。
什么医生都行,毕竟已经迫在眉睫了。急的他在太宰治不直接不触碰到他的时候用重力异能控制汽车的速度,以他能达到的最快程度向巴勒莫移动。
急到他都根本没有余力再去纠结那一个充满了血腥味儿的吻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车轮滑进城市内部的一瞬间,所行驶的土地开始颤抖,破土而出的巨大的植物根茎生长出来攀岩着袭击了过来,中原中也只是腾出一只手伸向半空,在砂石和砾土中虚空一握,那粗壮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植物就迅速的扭曲在了一起,叶子与根茎互相纠缠,随后像是痛苦一般的与他们擦肩而过,汽车因为惯性而冲了进去,而后面的东西则擦着车屁股垂头倒在了地上。
咣的一声震耳欲聋,掀起来的气流都快把车子掀翻。中原中也直接打着方向盘用自己超高的车技才没让两个人摔得人仰马翻,但是车头砸在地上的震动也是真的厉害,他紧紧的抱着太宰治的头生怕给这人伤上加伤,眼看着车轮与地面都摩擦出了火花,刚刚落地还没能消停,后续的攻击就又来了。
他咬着牙控制着物体的重力停留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是能量波一类的攻击则是直接控制地面凝聚成一面墙立在自己的前方挡下,因冲击而被破开的墙面飞溅而出,中原中也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角落里,将太宰治平整着放下后便一个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鞋底踩在地面的一瞬间,以脚掌为中心开始龟裂,裂纹如同蛛网一般向外蔓延。碎裂的部分便腾空而起,大大小小的石块漂浮在周围,他警戒着周遭的一切环境,并在发觉有漏洞的时候直接回身抬腿踢向身边的某一块,让其直接飞速划过半空击中远处正在瞄准的目标。
坚硬的石块穿透敌人的身体直接带来了霰弹枪一般的杀伤力,所有射击而来的子弹都统统变成了他的武器,零零散散的漂浮在他的掌心,只要需要的话便可以被他一个弹指弹出去,击碎所有敢露头的敌人的头骨。
重力这一种能力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是最顶尖的那一种异能,攻防一体无懈可击,所有击杀而来的招式都被拦下,不论是电光石火还是物理打击,城市里的这一片天地直接被清空,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一个人也看不见,甚至于中原中也都不考虑当地首府的官员们都打算干什么,毕竟异能者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区区普通人能够插手,再加上有欧洲异能者组织的渗入,本身这一场仗打的就颇为艰难。
在之前的那一次,他能从200多个异能者的手中逃跑,那么在已经消磨了一部分人调走的情况下,剩下的就算数量还是很多,却也没有达到那么恐怖的程度,即使腰上的伤还没有好,却也还是能够抵挡一二。
再加上中原中也现在有些杀红了眼,他真的是没有什么闲工夫陪着这群人玩,太宰治的伤究竟如何还没有个定论,那两枪子弹有没有射入心脏他也着实是不清楚。
一颗心七上八下坠在那里,让他下手都没轻没重,最终是烦得要死大声的叫了出来,控制着城市中较高的一座钟楼拦腰折断,抬着手臂控制着悬空于头顶上的建筑,打下来的阴影铺天盖地,他大声的叫喊着,承受着此物体的重量,随后一段助跑重进人群中,将钟楼连同着上面挂着的巨大的铜钟砸进了地面里。
震天动地的一声响,配合着颤抖的大地掀起了巨大的沙尘与气流,无数异能者从角落里跳出共同施展着能力抵御着这一次的攻击,甚至不少还冲出来直接攻向他,而作为在港黑体术第一的干部,中原中也也只是以脚尖点地以腰为轴心转了一个圈,随后抬起腿踢向对方,便直接将人带过来一脚踩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