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头也不回地说:“都说了那是假的,进了这里,眼睛看到的都不能作数。”说完当先跨入通道中,阮真略一皱眉,提步紧跟。
再次走这条通道,众人更加沉默,赵平更是大气不敢喘,走了一阵,忽觉脖后有股湿冷气息打在皮肤上,冻得一个激灵,想到一个可能,吓得两腿直发抖,哆嗦着嘴说:“陈蓉,我想拉着你手走。”
陈蓉心里不是很看得起赵平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撇过脸正要刺他几句,余光忽然扫到一张青白脸颊,两个眼珠尽是眼白,嘴边咧开一个诡异笑容,皮肤干瘪,隐约可以辨别几分冯远的样子。
陈蓉一把拉过赵平伸上前的寒湿手掌,冲前方低呼:“道长!我们后面有东西,求你帮个忙,难道真要看我们大家一个个死在这儿?”
道士慢下脚步,后面人只能看到他手里的光左右移了移,就听到他说:“什么东西?”
赵平感觉几缕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拂在耳根,清晰接近崩溃,咬着牙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还是陈蓉回答说:“冯远......是冯远。”
道士得到回答,继续前进,边走边说:“没事,他刚死不久,能幻形已经不容易,现在还害不了人。”
阮真低头看着嵌进甬道石壁中的尸体,心中阵阵发凉,不忍再去瞧昔日友人临死前惊恐交加的扭曲脸孔,默默走了过去。随后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看到,陈蓉此时再壮着胆子往后看,那鬼影已不见了......
走出通道,果然又是那个眼熟的寒潭,这里的地势中间低四周高,呈一个小斜坡,五个人走路也要小心翼翼,唐枫情知她先前在这里看到了脏东西,这次干脆不朝潭中张望,全心扶着石壁盯着脚下,好好走路。
这个时候阮真也不好过,想着上次看到的不知是幻影还是什么的“夏越”,边走边小幅度打量四周,夏越倒是没见着,背后却突然传来几声惊呼,眼角闪过一个人影,急急看去,唐枫不知怎么摔在地上,陈蓉弯腰伸手想去抓她,人却咕噜顺着下坡直往寒潭中滚!
寒潭很大,离壁沿的距离不远,几乎是一愣神之间,唐枫已噗通一声掉进水中,呛了一大口水,扑腾两下后双手攀住了边沿。
阮真松下一口气,正想往下走去拉人上来,唐枫整个人忽然一沉,猛地往水下坠去,瞬息就看不见人了。陈蓉大喊两声她名字,回应她的只有潭边一串水泡。
阮真拔脚想跑过去,被道士一把拉住喝止:“水属阴,尤其是潭中死水,她是被水鬼缠住了,你就算下去也是一样的下场,你以为你这么大本事能救她?”
阮真一把甩开道士手掌,怒目相向:“你说什么,我都要信?我偏要救人!”
“喂!”道士扑上去两只胳膊禁锢住人,态度强硬,“不行,你要是折在里头我接下去的计划也没法开展了,到时候大家全得死在这儿!”
陈蓉红了眼,大叫一声:“赵平,把人扒开!”自己先窜上去掰道士的胳膊,赵平眼中犹豫,但看了眼寂静寒潭,一咬牙跑到另一边抓住道士另一只手。
道士眼看着阮真挣脱束缚跳进潭中却来不及阻止,气得头顶冒烟:“上杆子找死的蠢货,这下好了,怎么办?”
眼看着潭里又没了动静,道士着急跳脚的样子也不像装的,赵平缩了缩脖子,小声说:“要不你下去捞人?我们都是普通人,遇到水鬼也没办法对付,可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道士来回踱步,眼中全是厉色,死死盯着潭中央像是自言自语:“我不能去,符纸遇yīn_shuǐ,就算不废也会功力大散,要是随了他们的意,大家都要玩完。”
陈蓉提议:“我可以替你保管东西。”
“不可能,”道士断然否决,“不是我信不过你的为人,而是在这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要是邪祟趁我不在把你们俩杀了,损毁符纸,那我找谁哭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了,我自己去。”陈蓉眉头一松,心思一定后,不打算再求任何人。
道士烦躁地抬手揉了揉晴明穴:“不去也不行......阮真不能丢,没了他我做再多也是白搭。”
陈蓉见他嘴上说着,手同时翻开一直随身斜背着的麻布大包,摸索一番掏出三张长条符纸,并起两指往纸上的符文一抹,黑暗中字符浮出一层淡蓝色流光,自上而下一闪而没。
赵平二人见了这番奇景,心里都是一惊,原来总有些怀疑道士是在装模作样,但现在一看,好像确实有几分本事。
道士依次抹过三张符纸,随后往包上一贴,又拿出一根两指粗的木棍,不足一人长,棍两端用似金似铁的东西包成一团疙瘩,在陈蓉二人脚边画了个圈,交代说:“我用避水符挡一挡,或许可行,你们站在这里一步都别动,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走出圈子,要不然孙大圣来了都救不了人。”
赵平点头如捣蒜,连连答应,道士裹紧灰色外袍,朝寒潭走去......
阮真方一跳入潭中,只觉得冰凉刺骨,立刻想到,糟糕,一时心急忘记活动一下筋骨再下水,这要是万一脚抽筋,别说找人,自己都得搭进去了。
手臂划了两下,阮真正打算找准方位寻人,忽觉脚脖子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缠住,初时还没怎么在意,游了一米后那些东西忽然收紧,猛地把人往下生拉狠拽。
这股大力阮真一个浮在水中无法借力的人根本招架不住,仓促间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