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都怪你……”
君百鸾只觉得连呼吸都灼人,埋了头去,低低说着。
“早点回来啊,小夭哥……在等你哦……”
门开过,合上,伴着让君百鸾羞惶的回应声音,陷入静寂。
“知道了。”
被上忽的落染两点水花,君百鸾慌慌的抹着眼,开心笑起。
好像托了七年的情终于得到了回应,好像期迷的幸福,终于来到了身边。
一直一直,最喜欢你……一直一直,爱着你……
忘却了疼痛,满心溢着幸福的这少年抵不住身体的疲惫,迷迷睡去……
☆、鸾记
重起的皇祀虽然失了些本该有的意味,但总算是顺利结束。应尽已尽,纵然确有些心不在焉,住持宣布礼毕时,慕容歌总算松了口气。
心里有些沉重。
这一次冒险为之,险些赔上君百鸾的性命、失了莫珏和枫宁音讯、又探查己身处境之劣,更填一份情债,慕容歌只觉快要承受不起——
自君百鸾向自己告明了心思,他便一直尽可能的回避。虽觉对他不公,慕容歌也只能这样做。一来担心己身祸事牵连到他——如这一次;一来也是他自己犹豫不决。
自与他相识,慕容歌枯燥无味的修习似乎也染了些光彩。年仅十岁的君百鸾是个机灵的孩子,每天缠着芍孑和慕倾墨混进宫来,躲闪过教导慕容歌的太傅与何卿,他藏在案下,有人时便在下面时不时捣捣乱,无人时便肆无忌惮的向慕容歌闹着,就是后来被发现了也并不介意,以种种理由逼得太傅说不出话来,然后就光明正大的开始跟在慕容歌身边作书童伴读。然而遇上何卿时,君百鸾就躲在了慕容歌身后。他一直便不喜欢那青脸之人,连看也不想看一眼,这时就心安理得的听慕容歌百般维护自己,待何卿甩袖离开便扑到慕容歌身上开心的笑着。
君九公子这般自然会被告上府里。可看着哼声转了头毫无转还意思的爱子,君家家主也只好干脆的顺了他的意,叫他做个玩伴入宫随伴皇上,一面他也开心,一面也能免去麻烦。
君家家主既这样决定,慕容歌也是虽不激进也不让步,念一个讨人厌的小儿也闹不出什么来,何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只是苦了慕容歌,比起之前更是多了许多功课,原来还能有些机会同慕倾墨等人相聚,这时只好每天对着那不知厌烦的看着自己笑的君百鸾无奈叹息了。
时光流逝,几年过去,慕容歌已执政为权,愈加成熟;而君百鸾长了大,愈加灵俊,却也愈加的喜欢腻在慕容哥身边。君百鸾也是聪明伶俐的人,君家本不与朝中牵扯,年少无知的借口不再管用,他就借着皇司之事争得半身自由,与慕容歌等人继续着来往。虽然爱玩爱闹的性子不曾变过,他也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当收敛一些,只在熟悉亲近的几人前还戏,到慕容歌这里则更甚,但也不会是叫人烦躁的纠缠。
慕容歌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还曾为他到了弱冠之年便会成亲怕难再如从前一般而慨叹,却是偶然说起这事时,君百鸾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笑闹,而是低了头去不知道是怎么了,隐隐的叫人觉得他有些扭捏。是刻意的忽视了那些细节还是真的没有注意,慕容歌己身也说不大清,只是这样的维持着如此关系,之后,约是半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他有些意外的被君百鸾叫了出来。
当时他并未多想,看君百鸾脸上似乎有些熏红、模样也不大对,他还关切的伸出手去探问可是伤病,谁想这小鸾鸟忽的就踮了脚啄在他唇上,定定的看着他,红着脸看了口。
“小夭哥,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嫁给你!”
一惊,慕容歌还以为他会就这样红着脸跑开,可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后,落荒而逃的,却是慕容歌——
无法回答。不管触碰了唇时心里升起的悸动是怎样强烈,此时心事重重的他都无法给他回答。
那夜被搁浅,君百鸾气得几日未再露面,弄得几人都来问慕容歌,叫他头疼万分,考虑了许久,才想着去找君百鸾好好的谈一谈时,君百鸾已经闯了进来,直接跳上了桌子盯着他问。
主动权落入君百鸾手中,慕容歌已觉万事休矣。两人对峙着沉默,这一次是慕容歌先开口,说出的,却并不是君百鸾所期待的答复。
“百鸾,你还小……这种事情,过两年再说好吗?”
慕容歌不能否认找这样的借口自己有些卑鄙,可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以君百鸾的性子,若被直白的否决定闹个天翻地覆;他倒也确说不出拒绝,可现在他也说不出任何其他——君百鸾不理世俗不理尊卑不理长少不理违逆。那时,慕容歌第一次发觉,眼前的这个孩子,不好应对。
借君百鸾还懂事的不会在他处理政务时胡闹,慕容歌开始有意无意的回避他。慕容歌自己也并不想这样,但是,多少有些被逼无奈的感觉吧。而且,除去身外之事,他己身,还有情结未解——且怕是,苦穷一生也不会解得的。
旁人许还看不出什么,可几乎与慕容歌朝夕相处的戈木却觉见不对。想尽了办法叫慕容歌说出了实情,惊讶之余,戈木也是恍然大悟——难怪那小家伙很谁都好偏就看他不顺眼,原来是心生忌羡。为这个,慕容歌被戈木笑了好久。
七年前,谁能想到一个机灵可爱的孩子会爱上不该爱的人;七年后,谁能想到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