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肩膀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没有发作,只一把掀开毛巾被,去了卫生间。
左文章竖起耳朵,提心吊胆地听里面的动静,但除了哗哗的水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在外面疑神疑鬼心上心下,却不知秦天在里面也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达到高潮,舒服,当然舒服,所以他心情就越发复杂,站在水柱下脑子里一团乱麻。
匆匆地洗了个澡,秦天把弄脏的内裤卷成一团愤然丢进垃圾筒。出来时他面沉如水,很想饱揍左文章一顿,但左文章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红红双眼不停地眨巴——催泪弹威力惊人,估计他还得哭一天。
盯着他兔子似的眼睛秦天就有点下不去手了,更何况与其说气左文章色胆包天,不如说他更气自己把持不定。心头纠结了一番,秦天终于一扭头,甩门而去。
时间还很早,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广场上晨起锻炼的人也没有了,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冲洗地上的血渍。
十月的早上已有了些凉意,秦天又没有穿内裤,晨风从两只裤腿灌进来,真个是风吹蛋蛋凉,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冷噤,又在心里把左文章那罪魁祸首狂骂了一百遍。
走了一段没见到戒严的武警,估计半夜的时候就已经撤了,有胆子稍大点的出租车在附近转悠,秦天便招了辆车,回看守所去。
开门进去时林海已经起了床,正在做早饭准备吃了上学,听到门响便探头出来:“哥你回来啦?昨晚——”
“啊,昨晚我出了个任务。”看到他秦天才想起自己昨天疏忽了什么:他竟然忘了给林海打电话叮咛一句!亏得这小孩是个安静不好事的,万一跟同学去看热闹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可怎么跟老头子交待?
庆幸之余秦天的语气就越发温和下来:“你吃饭吧,我先去换件衣服。”
进了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找内裤,没穿内裤总觉得屁股缝被裤子摩擦着怪怪的。穿的当儿他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小弟弟上面,此刻那东西软软地卧在草丛里,根本看不出之前还在另一个男人手里兴奋的那小样儿,秦天下意识地握着套弄了两下,当他发现自己是在寻找左文章那种手感时,连忙把那玩意儿一扔穿好内裤,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早饭吃毕,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秦天回警局报了到,方回自己科室。
果然众多老百姓还是想要一个稳定安全的生活环境,看看热闹可以,真要闹大了他们却也是不干的。据下面报上来的情况看整座城市已恢复了平静,昨天那一出除了增加了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外根本连一个多余的气泡也没有,不过尽管如此政府也还是对此次事件非常着紧,要求各个单位立刻开展整风运动,要求大家提高职业素养,端正本身生活作风,要深刻反省:为什么群众对公务员这个群体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
“哎,关我们寻常警察什么事,我们就只是拿点死工资吃饭而已。”
中午休息的当儿几个同事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为这段时间一连串的开会、学习悲催日子大发感慨。
“税务局的少去茶楼打点牌,城管少缴几个小贩摊子,大家都把pì_yǎn夹紧点,群众对立情绪就不会那么大了嘛。”
因这位同事说得粗俗又诙谐,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哈哈哈地笑开了。见秦天笑得灿烂,就有人想起他那位热烈的追求者来,话题一转:“哎,秦天,怎么这段时间没见送花了?”
“啊?”秦天脸上还带着笑呢,猝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没说话另一人就接口道:“肯定是已经追到手了嘛,关系都定了还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没没,没那回事。”秦天连忙否认,引得大家又笑了一回。秦天的否认无疑是说关系还没定,为什么没定大家似乎也比较能理解,有同事感叹道:“确实也是,有些事啊,还是男人对女人做比较合适,虽然说现在男女平等,但这女的太主动了就总觉得心头发慌……”
在场的都是男人,于是深表赞同,都感叹现在害羞单纯的妹妹都没有了啊,尼玛女人都不会脸红了啊,就算有那也是一时假相啊。秦天带着个笑随口附和着,渐渐就有点儿心不在焉,心思飞远了。
自从那晚过后左文章就象消失了似的,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了。每次手机响秦天都以为是那混账。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意识到其实他潜意识里一直在等着左文章给他打电话——他当然应该给他电话!比如向他解释向他道歉,又或是厚着脸皮说些别的什么,总之他不应该就这么静静悄悄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淡出,弄得他倒心上心下不甘起来!这一晃眼都过去好几天了,时间已长得超过了害羞、抱歉、不知如何面对、甚至秦天将心比心地替他设想了眼睛还没好等等状况的一般期限,左文章还是一个屁都没有,这实在是让秦天有点心浮气燥。
手机响,秦天一把抓起来,一看来电心情就有点复杂——
仍然不是左文章,是他那在山区逍遥的妈。
乡下惟一的不便之处就是信息滞后,过了好几天了才听说市里的大新闻,于是秦妈吓着了,虽然知道事情都已是过去时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东问西,生怕宝贝儿子在动乱中受了伤害。
秦天向她保证自己身上连一个被指甲划到的伤口都没有当妈的才放下一颗心,拉着他又拉拉杂杂地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