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欢实在不喜沈醉看她的眼神,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所以即使心虚,她仍心一横,语气不善地说:“那不然呢?朕能怎么办?朕从来就不想做这劳什子的女帝!如果沈相你真觉得是朕不对,那不然你来坐这帝位如何?若是沈相你,必定是众望所归吧?朕可是一直盼着你篡位呢!沈相,你说呢?”
沈醉一滞,他倒是从没料到,陈锦欢竟还存着这样的小心思,难怪每次上朝,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躲闪的期待。只是,他真真想苦笑,她到底怎样才能明白,他的心,从来都不在帝位,而在她呢?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问:“既然陛下并不在意是谁侍寝,那臣呢?”
陈锦欢躲闪的目光瞬间凝滞了,她睁着一双水眸,震惊地看着沈醉,红唇微微翕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脱口而出:“沈相这是自荐枕席吗?”
“怎么,陛下不是说谁都可以吗?难道臣就不可以吗?还是陛下真的那么讨厌臣呢?”沈醉轻叹一声,语气也低了下去。
“这这这……”陈锦欢目瞪口呆,小脸都纠结地皱起来了。她万万没想到,沈醉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着原本愤怒的沈醉,如今却一副黯然的模样,她挺不忍心的,结巴了半天,牙一咬,脑一热,说:“既然沈相愿意,朕当然是准了。”
沈醉闻言,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嘴角噙一抹笑,说:“陛下可是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臣先告退了。今晚,臣定会准时而来。”
说完,他轻轻收回自己的手,笑的很好看。他行了礼之后,步伐轻盈地离开了。
陈锦欢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为何他的表情瞬间就放晴了,仿佛刚才阴沉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算计了。
相比有些迷糊的陈锦欢,转身离去的沈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昨夜,他实在无法形容在听闻陈锦欢召幸刘远重之后,自己有多惊怒交加,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桌子上的茶具全被自己扫了出去,满地狼藉。陈锦欢这是能耐了啊。他眼眸通红,怒火翻涌。他沈醉放在心尖上的人,就能这么糟践自己的心意吗?他原本以为,自从上次一起逛庙会之后,陈锦欢多多少少也能明白一些自己的心意了。可那人到底是有多没心肝,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沈醉怒目圆睁,若非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警告自己,不能师出无名地冲进宫里,他早就不管不顾地质问陈锦欢了。他原本担心吓着她,才没用手段,现在好了,既然她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所以一下朝,他便直奔书房而来,为的,就是逼她。
虽然手段有些粗暴,但沈醉的目的,终归是达到了。他不愿意再等了,他要将她放在身边,守着她。
夜,陈锦欢惴惴不安地坐在床边,眼睛不时地望向门口,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特别紧张。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但最关键的是,一思及沈醉深不见底的眼神,她就不敢反悔啊。
沈醉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陈锦欢躲闪不及的眼神,他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陈锦欢马上低下头,并打定主意绝不会再抬头了。
房内烛影绰绰,陈锦欢羞怯的脸藏在阴影里,勾得沈醉心内阵阵悸动。其实他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从容,只是,他们两个,总归需要有人,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引到另一层上去。
沈醉伸出手,轻柔地抚上陈锦欢光滑的脸。陈锦欢的脸红到耳根,娇艳欲滴。陈锦欢在沈醉浓情的目光中,有着自己未察觉到的沉沦。
一夜缠绵,陈锦欢仿佛真的醉倒在沈醉如妖般魅惑的眼神中。
陈锦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身边并没有沈醉的身影,她暗暗松了口气。她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醉。她盯着床幔发了会呆,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要早朝。她哑声问了句守在门口的小宫女:“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马上午时了。”
闻言,陈锦欢瞬间清醒了,她大声哀嚎了一声“啊……”并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一边着急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误了早朝了。”
这十几年来,她可从来没缺过早朝。若是被那帮子大臣知道自己因为召幸的事误了早朝,估计又要笑话她很久。沈醉怎么就没喊醒自己呢?
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小宫女推门而入。她看了看陈锦欢慌乱的样子,抿了抿嘴,行了个礼说:“陛下,沈相走的时候交代过了,说陛下有些劳累,安心歇息即可。至于早朝,他去替陛下上了。”
刚穿好中衣的陈锦欢听小宫女说完,手一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