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爷拍拍孙女的手,和声道:“丫头别生气,跟一个浑人计较什么。”
独孤维唯点头表示没事,站起身来,遥遥问那说先生:“此事多久的事了?衙门是如何判决的?可上报了刑部?”
那说先生再不敢认为这小姑娘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但脸上一时下不来,别扭道:“这是衙门的事,小姐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我家小姐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别耍花腔!”李景踏上一步喝到,若是手中有刀,恐怕此时刀已经架到说先生脖子上了。
说先生被他厉声一喝,身子立刻矮了三分,不敢再拿乔,道:“就是最近的事,前日刚刚抓获林姓商人,报没报刑部,小人不知。”
独孤维唯点点头,嘀咕一声:“还好,还来得及。”一手搀扶了老伯爷的手臂道:“祖父,咱们走吧。”
茶楼内静悄悄的,大家目送这一行离开,一时都没有人说话。
邻座的老者若有所思看着她们出了茶楼的大门,稍等片刻,也起身离座。
他在楼下结清了帐,装作不经意跟掌柜闲聊:“方才出去的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本地的?”
掌柜立刻两眼冒光,道:“是啊,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派头可大了,前日来的时候前呼后拥,好几十名护卫,个个腰挎长刀。来喝个茶都带着二十来人,看起来肯定是哪里来的贵人,把对面的客栈全包下了。”
“你说,会不会是从弁州来的?”
弁州是河南道府尹驻地,所以老者才有这么一问。
“应该不是,那些护卫的口音都是标准的官话,像是京城来的。”
“哦----这样啊……”老者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跟刘掌柜告辞离开。
老者回到府中,招来儿子,把今日茶楼的事情给儿子讲述了一遍,然后吩咐:“我听那小姐的话句句都问在关键处,显然是个极有见地的。身边的一个护卫都气势不凡,定是打京里来的贵人。”
“即便是京里来的高门贵女,可她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儿子有些不以为然。
“不然,我观那小姐绝非一般的高门贵女,你现在就去找林家小子,把消息告诉他,至于怎么做就是他的事了。裘知县好大喜功,虚伪狡诈,百姓敢怒不敢言,我们也没有能力帮他,能做一点是一点吧!”老者叹道。
儿子沉吟片刻,道:“那好吧,儿子这就去一趟县城。”
次日天好歹晴了,这时节天亮的早,阳光穿透窗上的薄纱照进来,驱散一室阴霾,独孤维唯的心情立刻如这雨后日出,云开日霁。
收拾好行装,古逸之去结清了帐,一行人出了客栈启程。
韦家驹领了豹幍卫在门口集结好,古逸之打头出来,便听见一阵阵的马蹄声敲打着青石板路面发出的清脆声音。
人马很快到了近处,二十来个人翻身下马,当先一名四十上下的男人,身穿着浅绿色官服,头顶乌纱帽,皮肤黝黑,两眼倒是炯炯有神。
豹幍卫在客栈门前两侧各自牵马,列成两队分站,将几辆马车拱卫在中间。
这官服男子一溜小跑,脸上带着笑,就要正面迎上。当前的豹幍卫卫士伸臂一拦,喝道:“站住,做什么?”
男子心里就是一惊,他故意穿着官服来,就是为了表明身份。哪知人家仍旧毫不客气将他拦下,他便知道这客栈中住着的身份定是极高。他可没敢认为人家是没有见识,不认得他身上的官服。
心里有了判断,脸上越发恭敬,笑道:“下官善仰县令特来拜见你家主人。”
那卫士将手臂一放,淡淡道:“等着!”
古逸之将眼前的事情看了个正着,不等那卫士过来请示,便主动上前招呼善仰县令:“大人请了,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见教?”
“公子是----”善仰县令打量古逸之的穿着打扮,问道。
“在下姓古,荧州太守乃是家父。”古逸之抱抱拳笑得客套温和。
“哦,原来是古太守的公子,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雄姿英发啊!下官善仰县令裘同义,得遇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裘同义一边说着,眼角余光看见打客栈里又出来两名少女,挽着手向马车走去,忙又道:“昨日听闻有位小姐在茶楼指出了下官的不到之处,不知古公子可否代为引荐?下官也可讨教一二。”
独孤维宁和古燕语好奇地向这边看了两眼,相携着上了马车。
古逸之道:“裘大人见谅,在下做不得主,得请示一二,大人稍候。”
说完颔首转身而去。
裘同义听他这么说,心中抑制不住兴奋,作为太守的公子还需去“请示”,说明对方身份极高,这要是巴结上了,前途岂不是
他这边心中既是有些不安,又有点兴奋,目光追着古逸之,见他径自走向客栈门前,在一旁站住等候。观神态甚是恭敬,他越发的心跳加快。
少时,门内一名少女搀扶着一位老者出来。虽离得远,不能将那名少女的容颜看仔细,但神采照人之处,几令周围精致都熠熠生辉起来。
古公子举起手,略微地躬身禀告。
老者和少女同时眼光向这边看过来,裘同义急忙堆起笑容,远远的合掌躬身施礼。
只见那老者面带笑容微微朝他点头,那少女却皱皱眉头,扭过脸不知跟古公子说了什么,然后扶着老者的手臂径自朝马车而去。
裘同义心中一急,张口欲喊,古公子已经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