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黑黝黝的石头上,微微蜷缩着身子,眼中的迷惘如谷中的沼气,浓稠得化不开。
“还没走么?”翩的黑影带着劲风袭来,蛟微愣,抬起了一支手。
两股力道相逢,蛟竟明显的落于下风,眉头微凝,双手齐上,运劲一化,才将翩的力量弹开。
翩有些愕然地望着他,不再追击了。昨日那战翩还记得清楚,对昨日的蛟来说,自己刚才的那一记他用单手足可化解了。
“你的功力每日都在倒退么?”
蛟沉默不语,依是静静的坐着,似是完全没有听到翩的话。
“我在问你……”
“不知道。”蛟淡淡道,“以前有多少功力,谁还记得清楚。反正有多少用多少就是了。不过……”他抬起头来冷淡地瞥了翩一眼,“凭现在的这些,对付你还绰绰有余。”
“再过个十几天,就不是这样了。”翩冷笑。
“噢?那我岂不是要趁现在解决你?”
话音才落,便有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道向翩袭去。翩吃了一惊,自知难以抵御,只得化作轻烟而散。只听轰隆一片巨响,妖谷谷中的山石竟被震得源源不断的落下,烟尘四蔓,绵延成一片,天地顿为混沌。
“哟,怎么逃了呢?”蛟蔑笑,望着眼前郁稠混乱的天地,心中涌起的竟是一片苦涩,“问我?我怎么知道!”
混乱的另一边,翩默默伫立,惊魂未定。若是蛟的功力真的每日都在倒退,那他原来该是何等骇人的一副模样?又是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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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力量,缓缓的自后背的大椎穴处源源不断的涌入身子之中,形成暖流,随着血脉流遍周身。茔儿只觉得四肢百孔说不出的通畅舒适,但心中的那阵不安却随着暖流的涌入而越来越深。
“凤儿……”
“别说话。”这已是他不知第几次警告她了,她明显得听出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虚弱。
强忍着闭上了嘴,茔儿觉得心头绞痛,泪就跟着流了下来。她死命的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自后背传来的力量也终于渐渐变弱变小,最终细不可捉。当脊上的触感完全消失后,茔儿身子一轻,略一运劲,定身术便轻而易举的破除了。
“凤儿!”
“别回头看!”华风再次开口,那声音竟老得让茔儿几不能认。
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止住了身子不敢回头。
华风总是这样,能轻易的看穿她的心事。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在乎自己的容貌是小是老?不让回头看,只是不想让她瞧了难受罢了。
茔儿知道他的用意,却不禁更为悲伤。
华风望着她抖动的肩膀,却格外轻松的笑了:“玄位弟子茔儿叛逃昆仑之际以妖门邪术吸尽地位弟子华风功力……这个罪名你觉得怎么样?”
茔儿很想学他一笑,但使足了全力,还是无法勾起嘴角,:“还好……”努力克制的声调也仍然颤抖得不像话。
华风大笑了起来,用他那苍老得让茔儿听了心疼的声音:“茔儿,稍稍愧疚一下就行了,别太放在心上。你不会知道我现在的感受的……自从上了昆仑,我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真的。”
“凤儿,和我一起去妖谷吧。”
“不啦……以我现在的身子,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不过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人的寿命本来就该这么长,修道习术本身也许就是违逆天意的事吧,强求来的力量、生命就像是枷锁,压得你透不过气来,却还是想拥有得更多。现在终于丢掉了它,我觉得自己的一生光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凤儿,我欠你太多,只怕也没有偿还的日子了。”
“傻瓜,我给你的不过是一件我不需要的东西罢了。你资质这么差,学了五十年还是只有这丁点儿的长劲,要人怎么放心把妖谷和白恕交给你?”
茔儿说不出话来,只能哭泣,开始时还拼命的克制,到了后来却怎么也忍不住了,由啜泣变成了小声的痛哭。忽然有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她,华风身上熟悉的气味迎来,她却仍然不敢回头去看。
“别哭啦,茔儿,我的东西你把它当成是自己的东西就行了,无论我为你做什么,都不用感激或愧疚,因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