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游哉地坐了下来。
“托你的福。”矶砚微微眯起了双眼,似笑非笑。
“可不是托我的福么。”彤道,说着微微皱眉,“你现在的模样真是难看。虽说原先那张也不怎么样,但也如今这张丑得离谱。”
矶砚笑道:“你这么一副臭美的模样,到了昆仑也一样吃得开么?”
“不怎么吃得开啦,都是拜那小丫头所赐。”
矶砚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像同时折断了几十根枯根,“我说呢,有她在,你日子能好过得到哪里去……”
“她说要带我一起回妖谷,就是这么一个鬼地方么?”
“有你这道风景在,妖谷再丑又丑得哪里去呢?”
矶砚忽然的柔声,彤的那一脸悠闲顿时便有些挂不住了,吃惊地望着枯瘦的老友,喃喃道:“臭乌鸦你……”
矶砚平静的笑了,带着些许胜利的得意:“回来吧,狐狸。妖还是呆在妖应该呆的地方,才最自在。”
彤垂下头去,云锦般的长发遮住了面容。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来,却又换上了那一脸浅笑:“对了,那丫头昨儿大闹了昆仑,杀了个大真人,如今正被昆仑追杀呢。我猜她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回来了。”
翩闻言大惊,急问:“茔儿如今身在何处?”
“不用担心的。”矶砚却笃定地说道,“那丫头,若是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救白恕就更扯蛋啦!安心吧,死了谁都死不了她。”
翩却定不下神来,正想再说什么,忽然隐隐的传来喊杀之声。抬头,却见彤的面色逐渐凝重。
片刻,杀喊声越发清晰了,正是自谷口处传来的。
彤抬起头来自嘲似地笑了笑,却隐透着从未有过的严肃:“抱歉,我似是被昆仑跟踪了。”
“彤大人!”翩一声怒喝,彤却不耐地摆了摆手。
“若是想骂人,便省些力气吧。”
“去谷口看看。”矶砚对翩说道。
“矶砚大人,我不能留他在这儿。”翩伸手一指彤。
“他还轮不到你杀。”矶砚道,“去!妖谷和我比起来哪个重要,你自己掂量!”
“大人!”
“去!”
翩望着矶砚,没再说什么,一垂头,如黑风般散去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可相信?”彤道。
“信。”矶砚灿烂地笑了。
彤愕然:“为什么?”
“就因为我现在还活着。”
彤沉默了,片刻,抬脚向门外走去。
“狐狸。”矶砚道,“若是死了,我可不饶你。”
“臭嘴。”彤灿然一笑,翩然而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很久以前,雷量还只是天位的弟子。那时掌门叫天冽真人,是婵君师叔的师兄。天冽真人和别的掌门很不同,他向来相信天生万物,必有其用,连妖亦不例外。他当掌门的那些年,昆仑和妖的关系很和谐,甚至,他还在昆仑养那只狐狸。”
“狐狸?是彤大人!”
胤湛望她一眼,淡淡点了点头:“师叔受天冽真人的影响,也一直认为妖是天地的产物,其灵性,更甚于人。
那个时候,天冽真人有一个好朋友,它是一条龙。据说,龙是在天地初成之前便存在的生命,世上最古老的生灵。但龙亦不能长生不老,繁衍至今,最多超不过四条,可谓天地之圣灵。
真人与龙相交甚笃,常常在昆仑上把酒言欢。那龙高傲得很,整个昆仑看得上眼的,只有天冽真人和……”
茔儿插嘴道:“和婵君,是不是?”
胤湛微一皱眉,却未发作,接下去说道:“有一天,龙与另一条天龙相斗,负了重伤,来到昆仑寻天冽真人帮忙。真人见龙所伤甚重,怕难治愈,一时就起了贪念。”
“我知道啦,他把龙的功力吸走了,是不是?”
“那龙的功力深不可测,真要吸尽,只怕一时难以消化,反会自噬其身。天冽真人没敢冒险,却是选了另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