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走了龙的内元。”
茔儿曾常年与妖为伍,内元是什么她自是最清楚不过。对妖来说,内元是修炼所得的精华所凝,相当于人的心脏,没了内元的妖徒余空壳,纵是功力再高,也会如漏筛的皮球,变成干干瘪瘪的一张皮。听到这里,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那……那龙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没有。龙毕竟与寻常妖物不同,功力也大大出乎天冽真人的意料。失了内元,他竟还能施展功力,拖着重伤之躯在昆仑中横冲直撞,伤了许多人。天冽真人领人布阵,就在龙即将力竭之时,她却故意出错,将龙放走了。”
“她?大人师父……我是说,婵君么?”
胤湛却不答她,眼神迷离,似是已陷入了回忆之中:“她放走了龙,天冽真人却料想龙活不长久,没有惩罚她。没过多久,她借口下山游历,一去就是几十年。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是下山寻龙去了。几十年后,她回到昆仑向天冽真人讨要龙的内元。这几十年间,真人将内元缓缓吸收,功力已是大进,又怎会愿意将内元归还?且听她讨要,真人就已猜到龙并未死,假意赶她下山,暗中却派人跟随,并下了见龙格杀的命令。
跟踪而去的弟子又岂是龙与师叔的对手?非但没能杀了龙,还激怒了他。龙不听师叔劝戒,伤一好便上昆仑寻仇,那一次,昆仑死伤无数,最后天冽真人拼尽所有功力,终于将他擒下,关于刑妖塔内。师叔并未随他回来,但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昆仑了。
天冽真人在那一役受了重伤,用龙元调养,却太过性急,结果起了反作用。龙元力道太过霸道,用来疗伤,却让真人伤上加上,雪仇使尽浑身解数,仍然只拖了一百年。天冽真人死后,雷量便接过了掌门之位。此后过了几百年,白恕忽然杀上昆仑,放走了龙。而昆仑众人亦是在那一天,知道师叔亦已不在。死前让白恕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上昆仑放龙。”
八
离得谷口近了,风变得有些大,震耳的斗法声传来,如闷雷阵阵。沼雾混沌的天空中,隐有星光点点,翩揉了揉眼,怕是自己的幻觉。
在这片灰霾的土地上,已有五十余年不见星月的之影了。而如今这悬满天际的繁星却并未给翩带来丝毫的喜悦,相反,不断涌上心头的竟是强烈的不安感。
忽然发现,这么多年以来,他竟已习惯了眼前的这荒墓般妖谷,日渐腐坏的土地和越来越重的沼雾是天然的屏障,他躲在其中,无比的安心。
望着漫天星辰璀璨,翩的心口绞紧,坏的预感不断涌上心头,妖谷覆灭前,他们看到的天际也是一副瑰丽灿烂的景致。这份不安直到他来到谷口,便终于化作了绝望!
天依旧灰霾阴暗,一点一点悬在空中的并非星辰,而是昆仑弟子的白衫,闪烁的不是星光,是他们脚的利剑!由近至远,是望不到边际,如九天而下的星河,闪耀着华美冰冷的光辉。
离得最近的十四人列着剑阵,阵中困着的黑色飓风倨傲睨狂,翻腾挪转的瞬间,黑色闪电惊雷激射,分射向十四名持阵弟子!
“退下!”声音伴着疾风而落,两道白光卷动旋风,黑色闪电顿被刮散,却终护不下全部,只听惨叫声起,两名弟子痛苦地捂着前胸,自空中坠落,随即再无声息。
“好个恶蛟!老子饶不了你!”白光化去,是一高一壮两个执教真人。高的那个冷峻威严,如天神下凡。壮的那个暴跳如雷,杏眼圆睁,叫骂着已是持剑而上。
“识真人……”有弟子欲上前相助,却让高个的拦下了。
“好好看着。”上官秋涯冷冷道。
“是。”有上官秋涯的这句话,弟子们如吃下了定心丸般,垂首退下。
上官秋涯眼望着杜夕识和蛟这一人一妖相斗,神色平静如常,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悄悄的捏着剑诀。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不断相撞,总是一触即分,但每一次的碰撞都声如暴雷,火光四迸。
满天的昆仑弟子白衫白袍,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恶斗,眼中的笃定,似乎蛟已是死物一件。
“你说,蛟能胜得了昆仑的大真人么?”忽然有一只手轻轻的放到翩的肩膀上,他一惊,回过头看到彤绝色的笑颜。
翩冷下了脸,向后退了一步:“这些人都是彤大人引来的么?”
彤眼望着天空,却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我说蛟胜得了,杜夕识那点道行和他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若再加上个上官秋涯可就说不准了。兴许还能斗上一斗,但这许许多多的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