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看了一遍。
手上忙活,嘴里也不闲着,吐槽停不下来。
“你怎么会买这个颜色的衣服?你穿这个颜色才好看……”
“这个领子怎么这么奇怪?能穿吗?”
“这条领带的花纹……呃,你戴过没?”
“这件是……”
邵廷要帮忙,她不让,说他不懂,理不好。坐在床沿边看她在橱柜前忙活,本以为没他什么事,谁知整个衣柜被她数落了个遍。
平时穿的时候,没见她不喜欢,眼里放光为他倾倒的人不知道是谁。
然而他只能点头,表示赞同:“嗯,我明天就让人全部换新的。”
她磨磨蹭蹭,在衣柜前折腾了好半天,邵廷不停看手机上的时间,一个多小时过去,忍不住道:“剩下的回来再收拾,明天也有时间,不急。”
“可是明天会很忙……”
举办婚宴的日子,宾客众多,作为结婚主人公,肯定会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
换做平时邵廷会顺着她的意见,然而今天不同,特殊日子特殊对待。
“衣服晚上可以收,再晚点民政局关门,明天没有时间,顺延只能拖到后天。”
领证的日子非同小可,邵廷说什么都不让她拖拉。
姜蜜没办法,还未整理好的东西放到一边,换了衣服进浴室整理仪容。
正准备要出门,宁叔上来汇报,见他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顿了两秒,对浴室里的姜蜜说了一声,和宁叔去了书房。
“有事?”
邵廷开门见山,宁叔也不废话,直入主题:“佟家那边出事了。”
“说。”
“佟迎出车祸了。手和腿,大面积重度骨折,似乎问题不小,佟老先生已经赶去了医院。”
邵廷皱了下眉,“爷爷那边怎么说?”
“老先生让人去探视过了,下午应该会亲自去一趟。”
默了许久,邵廷点头嗯了声,“知道了。”
宁叔犹豫:“那……”
“爷爷既然处理了,人情往来也算做到位,多余的不需要我们管。”邵廷语气淡淡,对这件事没有过多兴趣。
“太太那边……”
“不用告诉他。”邵廷叮嘱,“在她面前不要多嘴。”
宁叔见他态度冷淡,不再多言,应声说是。
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该讲的讲完,宁叔不再打扰,识趣离开。
邵廷独自在书房静坐,眉皱眉松,许久才放平紧抿的唇角。
佟迎其人,太糟糕,糟糕到他压根不想对这个所谓的‘长辈’表达任何的敬意。他是姜蜜的生父,所作所为却让这个称谓显得万般恶心。
姜蜜心里的创伤,是无法计量也无法清算的,单凭这一点,邵廷就不想给佟迎半分好态度。
既然算不清楚,那么不要纠缠最好。
杜绝往来,像从前几十年他对姜蜜那样。
——其实中途佟家找过姜蜜,查一查就知道了。在佟榆十六岁那一年,不知是佟迎的意思还是佟老爷子的意思,他们派人寻过姜蜜,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在做什么事,但最后为何又没有和她联系,不得而知。
这也是佟迎为什么在那天的饭局上一眼就能认出姜蜜的原因。
佟迎是姜蜜的生父,邵廷难得对不熟悉的人的事多想了一会儿,又因为他是姜蜜的生父,对他的不喜越发严重。
毕竟,就连他们寻找姜蜜,也是因为佟榆,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个早该成年的女儿。
反正婚礼没有发他的请柬,整个佟家,只以邵均仪的名义给佟老爷子发了一张。
彼此之间恩怨心知肚明,想来他们也没什么脸面腆着脸要别人恭恭敬敬奉他们为上宾。
唯一的请柬还是看在邵佟两家两位老爷子的交情面上发的,佟老爷子心里有数,肯定不会亲自出席。现在出了佟迎这事,更腾不出空来。
颐养的佟老爷子也惊动,看来佟迎的伤势不清,怕是问题不小。
……管他呢。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是生是死,是健全是残缺,都是他的结果。
他自己受着,与别人无关。
这件事,邵廷不打算告诉姜蜜。
想定以后,邵廷不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回房一看,姜蜜收拾好,可以出门。
“宁叔找你什么事?”她理着衣领问。
“没什么。”邵廷淡淡笑了下,“说了点公司的事。结婚的日子,我懒得搭理公事,打发他走了。好不容易偷懒,我得偷个够本。”
姜蜜不疑有他,撇嘴:“说得好像你要休息有谁敢拦你似得。”
邵廷没继续说。忽然想到什么,走到卧室客厅里的桌前。
“拿什么?”
“钱。”
“什么钱?”
邵廷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之前放在书房里,后来被他收在卧室桌柜里。
姜蜜走过去,好奇:“什么东西这么厚?”
邵廷翻开纸页,抽出一张一张十元纸币,看得姜蜜有些愣。
“不记得了?”他挑眉,“都是你给我的。”
姜蜜当然记得。当初还不太熟的时候,几次玩笑都塞了十元钱给他。
没想到他一张张全都保留下来了。
邵廷整好那几张十元纸币,其余放好,只抽出一张。
姜蜜问:“干什么?”
“结婚的钱我出。”他晃了晃手中的纸币,道,“身体力行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拿来娶老婆。够诚意么?”
姜蜜一愣,而后失笑,抬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