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澜偏头看着怀中人,璀璨的烟火如同星辰一般落在谢明珏的眼中。胸腔中一股莫名的情绪呼之欲出,却让他感到不安与烦躁,最终吻上了谢明珏的唇,似乎只有谢明珏能让那颗躁动的心平复下来。
汤圆很甜,怀里的人也很甜。
第十章 回府
谢明珏被吻得气息深重,握住在自己胸口作怪的手,轻喘了一声,眼神抗拒:“陛下,不可……”
占星台下灯火璀璨,安宁祥和。寒冷的夜风裹挟着雪花,将慕容澜吹得清醒了些,他眸色沉沉地望着谢明珏那双已是水光潋滟的凤眸,目光似有实质一般,能将人拆之入腹。他感受到怀里人微微颤抖起来,愉悦地笑了一声,反握住谢明珏的手,还是很凉,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后来,慕容澜才意识到,捂不热的并非那双带着凉意的手,而是被自己亲手浇灭的一腔热忱。两颗冷透了的心是无法相互汲取温暖的,碰撞在一起都是一种折磨。
一个曾经凉薄如水,一个后来坚若磐石。
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慕容澜取过随意丢在一旁的火红色大氅,亲自为谢明珏系上,看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枕边人的关心太少了。
他将谢明珏打横抱起,下了占星楼,玉衡早已将马车备好。
仿佛抱上瘾了一般,刚上马车便将人拽入怀中。谢明珏却在三个月的相处里 对这种亲昵的举动极为抗拒,因为每一次到最后都会被慕容澜按在身下,被迫承受。
谢明珏脸色发白,咬咬唇,认命地闭上眼,并不反抗,也反抗不了。他敛眸垂首,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看得慕容澜有些心痒,倾身吻了吻。
抛却心尖上的白月光谢明奕和令他如鲠在喉的岭南王不谈,慕容澜还是很喜欢谢明珏的,喜欢他的端庄自持,喜欢他的自知之明,但最喜欢的还是他在自己身下那副隐忍难堪的模样,唯有欺负得狠了,才能听到他溢出唇齿间的呻吟和承受不住时的抽泣。
谢明奕……谢子珩……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慕容澜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垂眸看着怀里的谢明珏,微微出神。
见慕容澜并无再多的动作,谢明珏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兴许是一直紧绷的那根线蓦然松弛,他竟靠在慕容澜怀里睡着了。
马车停在了岭南王府门口。谢明珏进京两年了,岭南王府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倒是檐牙下的两盏红灯笼平添了几许生气。司阍愕然地看着自家主子被一个玄袍的男人抱下马车,不是经常来串门的靖王爷,也不是从王府搬出去的元大人。但魏国以玄为尊,能穿这身华服的人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小的司阍可得罪不起,可也不敢让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府。
玉衡走上前来,取出一枚令牌在司阍一晃。
金龙盘亘,天子私令!
司阍腿一软,跪倒在地:“草民叩见陛下。”
慕容澜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抱着人径直走了进去。司阍擦擦额头的冷汗,莫名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玉衡两年来一直领命盯着谢明珏,对岭南王府自然也十分了解,他为二人撑着雪伞,轻车熟路地领着当今圣上去了谢明珏的卧房。
“玉衡。”慕容澜一路上眉头都没舒展过,“岭南王府已经清冷寥落至此了吗?”一个藩王世子、帝王的宠臣,住处怎么空荡荡的
“世子殿下喜静,在入京的第二天便遣散了所有敷衍塞责的下人。”也亏得玉衡记性好,两年前明明禀报过的事现如今又被问起,他还记得,自家主子当时还嘲笑这位小世子不愧是穷苦惯了的,连几个闲人都舍不得养。
慕容澜琢磨着赏赐点什么给自己的小床伴,好让岭南王府热闹一些,眼下的这座宅子太磕碜了,配不上他的人。
谢明珏睡得不是很沉,张开双眸,先入眼帘的是慕容澜线条凌厉的下巴,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当今圣上抱回来时,惊得差点从慕容澜的怀里滚下去。
慕容澜将人掂回怀里抱好,却看见小世子脸都吓白了,慌慌张张地想要挣脱自己跪下行礼:“恕臣失礼!”
“够了。”慕容澜最见不得他这副惶恐不安、如履薄冰的模样,顺势在他臀上一拍,低声呵斥,“你给朕安分一点。”
这一拍,怀中的人果真老实下来,臊得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入他的衣襟之中。
慕容澜解下将谢明珏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氅,把人放在床上,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似乎就在等他问自己。
“陛下今日怎么突然带臣回岭南王府?”谢明珏沉默了片刻,乖乖仰起脸问他。
“宫中太闷,怕你觉得无趣。”慕容澜脱下披风与外袍,将他压倒在床上,不知掺着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地说道,“当初朕召你入宫召得急,未曾有机会让你回王府交代几句,今夜雪大,来不及回宫,便带你回来看看。”
谢明珏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轻声道:“那臣……多谢陛下了。”
静默中,玉衡端着两个升好的炭盆进来,将二人沾了雪水的衣服在熏笼上放好,复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