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敞着的窗往内窥看,可见到,并不似一般居室将寝具铺在地板,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垫子抱枕靠垫满满当当地摞成小山,里面眯起眼睛仔细瞧则依稀可见被药研藤四郎安安稳稳搂在怀里睡着的小小少年,微张着小嘴吐气。
有风,微动了发丝。
下一秒,本安躺着的药研藤四郎抓起短刀身形暴起铛铛两声短刀击出,躺着的小少年适时一挥手送出一道灵力如锁将偷袭之刃捆得动弹不得,没什么兴趣似的懒懒散散打个呵欠,牵着药研的衣角抱起一个小枕头:“今……剑?”
被捆在地上的银发短刀哼了一声,也撇过脸去不看人:“随便你们好了!”
药研这便收刀入鞘,踏踏几步到今剑眼前,深紫色的眼眸满是锐利:“今剑?也许我可以认为三日月殿那日所言都是谎话?小狐丸殿都是表演?三条派,想做什么呢?”
闻言今剑红色的眼眸好像两把小火焰喷了出来,恶狠狠地透过药研瞪着审神者——
“都是我一人主张与三条派无关,碎了我就好不必多讲!”
小少年从枕头后面探个脑袋出来,有些奇怪地看看前来偷袭反倒气冲冲的小短刀:“不是想要修炼之道,为何看你动作,倒像要一刀了结了我也似?”手指头在垫子上点啊点啊的,“小狐丸与石切丸本就离神性一步之遥,该知晓修炼绝非等闲身为名刀更是万难,也不会如此冲动……”咬着嘴沉吟,贝齿在唇上磨锉来磨锉去的时候被药研伸手按在唇上制止,戴着眼镜的短刀食指轻柔地抚摸着唇瓣上小小齿痕,折过镜片的目光如甜甜的暖酒:“大概是岩融殿盼望最迫切了……看今剑这全力维护的样子,也只会是岩融了。岩融殿性格莽撞,看见大将这样,只怕心里存了想法,却也还是为了你吧,今剑,曾经的大太刀?”
闻言一直鼓着脸不说话的小短刀转过来死死盯着药研,身子也开始使劲挣扎甚至带着点鱼死网破之意:“才不是岩融!他那么光明磊落……你们将我碎了折了都随意,若动岩融必不与你们干休!”
对这些个刀剑不及药研熟悉的小少年这才回过味来:“岩融看来对小短刀宠爱异常,想也不会,那么……或是三日月有甚么想法?他对三条刀派一向维护也不似……又或者他想替你重塑刀身?因此上打算另想办法来这进行哄骗?而你听说后也想替离真神只一步之遥的小狐丸与石切丸寻些秘法?”心下甚至有点荒谬,“若真如此,我又何苦如现在一般?”
身子被药研揽进怀里,背心贴着温暖,手背也被轻轻拍着,反过脸蹭了蹭,教内心荒芜不再蔓延,出口时已不带情绪:“教他回去罢……若修行真有这么简单便好了……明天,三日月田当番,三条派的刀不许掺和……”
☆、喵来劝架
咬着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眼镜没来得及摘只是睡歪了的付丧神拿柔滑如丝的嗓音懒洋洋地吐字:“小家伙啊……我呢……是很欢迎你和我在这躺着的……但是,今日的内番是鹤丸殿布置的……他……呼……把三日月殿与一期殿安排在一起田当番……嘛,在这躺着都听得见那边的动静……”
幸灾乐祸的腔调惹得化身小奶猫的审神者一爪子踩在他脸上,好像没多大杀伤力?用力挫一挫,眼见脚下的付丧神甚至开始隐隐露出享受的表情,喵了一声嫌弃地化作小少年模样离开了。
岿然不动的明石国行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不继续了……”他还没感受够呢,肉嘟嘟的小东西……
………
一走近田地喧嚣声更大。
小少年看着一小片七倒八歪的庄稼,七零八落的工具,皱着小眉头,没管仍在对峙的两刃,先把目光投向了倒挂在树上笑吟吟的白色刃影。
搞什么鬼呢这是?
被清澈的圆滚滚大眼睛瞪着,鹤丸国永轻巧地跃下树蹿到小少年眼前,双臂稍微一使劲把人抱起原地转了个圈,末了把尖尖的下巴搭在人肩上:“这二位这架势,鹤差点以为自己布置的是手合当番呢……这可是,吓着鹤了……”
往人嫩嫩的脸蛋上吹一口气 ,比之黑气都要翻滚起来的二位,鹤丸显然心情不错。
将贼喊捉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谴责目光投向鹤丸,小少年也没动,保持被抱着的姿势反倒是拍着鹤丸肩膀催促他上前几步,
嗯,不错的坐骑。
再看田地里伤痕累累的二刃,呃,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虽然这灰头土脸满身泥看起来非常不咋地吧——谁教他们打架选在田埂上!
“这是所为何事?我竟不知,种个田也能跑出这么多花头来?”
“一期…退先前还与我说你近来憔悴,我看,这精神也还好么!也是了,多操练些个么,省的出阵再遭遇甚么不测。”
也没问缘由地一通怼,何况这次还真是冤枉了他。鹤丸几乎都可以想到眼前付丧神琥珀一样的眸子挂满破碎的沉痛的模样,正准备无趣地撇嘴,却意外发现多说多错的粟田口太刀虽然满是疲惫却面色不改。
只是多了几分严肃与郑重:“小心三日月殿,欧豆豆……”也不管被点名的付丧神还在这并且一副黑气翻卷要吞人的表情,一期一振居然不带丝毫以往负面情绪,只担心地叙述,“三日月殿,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了。长期暗堕产生了影响,这个本丸中刃或多或少都有些偏执扭曲的心思。三日月殿到的晚,平常除了品茶外也不常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