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门一关,胖子便忍不住问道:“小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样破了他的妖法?”
张起灵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他心通。”
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吴邪恍然大悟道:“看那番僧形貌也不似佛法高深之人,怎能修得如此高明的佛门神通?”
“非也,”张起灵再次摇头,“我义父醉心于战国帛书,一直寻找各种天下神通奇术,对佛道二境多有涉猎,佛门所谓的六神通也曾有所研习,追根究底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伎俩。只不过这些活佛一直在吐蕃境内以此愚民,因此使得分外高明。”
他这么一说,吴邪和胖子都来了兴趣,又拉着他细问详情。
张起灵略一思索,简单解释了几句。原来那番僧并不能如实了知他人心中所想,所谓洞烛机先,不过是通过观察对手的眼神与身体关节细微变化来揣测对方的行为,普通江湖术士只能做到十中二三,而这番僧几近百测百中,若非武学比之万奴王稀松平常,实能与之一较高下。
闻言胖子咋舌道:“如此说来,此人对我们倒是能有几分用处。若是万奴王不知这人本事,或是不知此人身在左近,有心算计之下许能抵挡一二。”
吴邪有意看了张起灵一眼,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也说道:“我看那番僧也与万奴王颇多仇怨,不妨去拉拢一番,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
“这也未必,”胖子沉吟片刻,又道,“那番僧虽与万奴王有仇,但我看他外讷内诈,说不得在吐蕃也是个枭雄人物,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犹未可知。不如晚些时候设一桌筵席,让胖爷先试探一番再作打算。”说完他又问张起灵,“张小哥,你意下如何?”
张起灵听罢眉心微蹙,垂首思索了片刻,却也没有反对。
吴邪心中明了,那万奴王性子极为高傲,并非念情重义之人,张起灵想凭一张嘴说服他并无几分把握,恐怕双方动武势在必行,若能得此人全力援手,也不失为一份助力。
商议既定,胖子自去吩咐驿丁安排打点不提。
且说第二天一早,吴邪与张起灵方才起床洗漱完毕,就看到胖子打着呵欠推门进来。
“那番僧忒是滑头,胖爷足足与他喝酒喝了一夜,可累死我了。”
吴邪笑道:“胖爷劳苦功高,不知这一夜可探出什么结果?”
胖子翻了个白眼,拖张凳子坐下,动手给自己沏了杯茶:“就说此人狡诈,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色。胖爷与他喝酒聊天一夜,他喝得舌头都直了也不肯交底,只说若要对付万奴王他愿出手相助。依我看,咱们还是先拟定如何行事,再与他详谈不迟。”
听了这话吴邪倒有些犯难:“此事我也一直在思量,可当年首阳山上如此阵仗都奈何不得他,如今纵使你和小哥比当时围攻的几位前辈都要高上一线,也是毫无成算。”
胖子喝了口茶,抹了抹嘴道:“当日首阳山一战,万奴王比之在场众侠都要强上不少,但无论面对众人不顾生死的一击,还是军中硬弓强弩,都须躲闪拨挡,可见他虽名为神人,却还是ròu_tǐ凡胎。只是他身法绝顶、轻功过人,若无意外或有人愿豁命拖延,众人连他的衣角都未必摸得到一片。再加上那日山上人手虽众,却鲜有人擅长合击之术,人到多时反而添乱,徒然给万奴王各个击破的机会。几番杀人立威下来,众人胆丧气沮,直到最后面临绝境,人人不顾生死时,那万奴王方现几分窘境。这正如军中作战,无论何等高手,一旦失了腾挪躲闪的空间,也不过是俎上之肉。若我们能找一个限制万奴王身法的地方,胜算至少能大上一半。”
吴邪眼前一亮:“依你之见,何种地形最佳?”
“普通房屋自是不成,若能找到像龙山宝库那样深埋地下的石室,再找上一两个身手不弱于我的高手,几人练习几天合击之术,再由那喇嘛和小哥牵制万奴王,方有几分胜算。”
听他说得有理,吴邪不由得连连点头。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大为不易。龙山宝库自是不能再用,仓促间又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同样隐秘的地宫?再说那与胖子身手相等的高手,等闲之间怕也难以找到,更兼与万奴王作战九死一生,一张请帖便似催命的符咒,又有几人敢担此重任呢?此事又要行得机密,思来想去,只能向几处武林圣地,高手云集的帮派、门第写信相商。好在万奴王在武林道上广有血债,仇家不计其数,总有人愿来,只是未知武功高低、路数是否相合。
吴邪将心中所想一说,胖子与张起灵俱无意见,便决定再与那番僧一谈。
到了中午时分,料想那番僧已睡醒了,吴邪便亲自前去拜访,将己方计划和盘推出。这一次那番僧倒也爽快,只求吴邪在事成之后为他引荐西北的主事官员,为重回雍布拉康打开门路。此事并不费多少功夫,又能引得吐蕃内乱,吴邪自是满口答应。
如此一来,便只剩选定埋伏之所一事。
此后数日,吴邪三人兵分两路,各行其事。由于胖子对西北地域较为熟悉,便由他去四处打探合适的埋伏地点。吴邪与张起灵则守在驿站,静候前来助拳的江湖豪侠。
约莫又过了四五日,外出的胖子还未回来,驿站里的吴邪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此人不是别个,竟是被辞官的吴二白追捕了十年之久的解连环。
乍一看到此人,吴邪